16、杀机(2/4)
公主可曾有什么话——”疾步进来的戚嘉学一停,拧眉望着躺下跪地女子,“她为何在此?”
戚嘉学语气中的冰冷与厌烦,叫宋氏眼梢飞快地掠过得色。
只是转瞬就压下去,她叹声道:“怪我教导无方,前几日竟叫她私自跑去琅园,险些冲撞了二殿下与谢侯,惹出乱子。若是日后嫁入平阳王府,这般行事怕是会为戚家招来祸端——为此,我正教导她呢。”
戚嘉学冷眼一甩袍袖,拔步向内间去:“自幼便粗鄙失教,与你何干。叫她先在此跪着思过,你同我去里间话事。”
“是,官人。”
宋氏作礼后直起身,冷笑着回眸,瞥过了跪地不语的戚白商,向侧间去了。
层层幔帐垂掩下来。
末夏近秋,暑气仍绵延不绝,门窗皆敞着,里屋的话声也零碎入耳。
“……官人可知,长公主听闻婉儿生辰将至,特赐了她一只镯子,我看她对婉儿属意得很,此桩姻亲,定非我戚家莫属。”
“镯子?征阳公主那儿怕是更多。”
“这支可不一样,水色通透,还着一只金丝凤鸟穿芙蓉。长公主定是属意婉儿才情绝佳,非上京其他那些个以色侍人的艳俗女子可比……”
明间。
跪地的戚白商眼睫微颤,撩了起来——
她并不在意宋氏明显意有所指的“以色侍人的艳俗女子”,而是因着那支镯子。
她记得小时候,她在母亲手腕上见过同样的镯子,也是母亲最喜欢的一支。
只是后来失了安家庇佑,日子愈发不顺,母亲去世前的最后半年里,卧床难起,更是叫山庄中的恶奴偷出去变卖了许多,连着那支也不见了。
难道,婉儿那支便是母亲的遗物……
“妇人之见,目光短浅!”
戚嘉学冷声打断了宋氏喜不自禁的念叨,不虞道:“这些个俗物说明得了什么?若无什么实质信言,便都做不得数!”
“还,还有一事,”宋氏有些急了,“九月重阳大祭之前,护国寺封寺十日,唯准皇室子弟入寺祭拜。”
“这我自然知晓!那又如何?”
“长公主听闻我有意带婉儿在生辰前到寺中祈福,特准我等入护国寺!”
“——当真?”
戚嘉学的惊喜语气难以掩饰,连声量都提足了几分。
而就在此时。
戚白商身后再次传来了轻碎焦急的脚步声:“阿姊!”
戚白商一惊,回身:“婉儿?你身体未愈,怎么还出来了?”
“我听云雀说你又被娘罚跪……”
戚婉儿咬了咬唇,恼然抬头,正对上了听见她来而出来的庆国公夫妇。
她膝盖一弯,便在戚白商身旁跪了下去:“当日之事明明是阿姊为救我才赶去琅园——若是这般父亲都要责怪,那便罚婉儿吧!”
庆国公眉峰一沉,扭头看向宋氏。
宋氏脸色微变:“这……这分明是两码事。婉儿怎可混作一谈?”说着,她连忙上前扶起婉儿,又皱眉给嬷嬷使了个眼色,也叫跪得腿都软了的戚白商被搀扶起来。
庆国公负手站了几息,终究只轻飘飘将此事揭过:“她行事不端,累及你名声也非一日,你母亲严厉些也是为她好。倒是你。”
他一顿,低了声责怪:“身子未愈,便留在房中休息。受长公主恩赐,过两日你还要入寺祈福,怎可轻慢?”
戚婉儿屏了屏气,咬牙提声:“阿姊生日就在重阳,尚在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