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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隋瑛的耳边说:“回我们真正的家。”隋瑛的笑容凝固,眼睫下垂,掩盖住了情绪。
林清难过地问:“为何不肯正视现实?难道你真要在这广西蹉跎一生吗?”
“何谓蹉跎?在这里我没有一天不再做实事。”
“你我都知道郑辞说得没错,哥哥,就算为了我,你也要回去,好吗?”
隋瑛将目光一点一点挪移到林清的脸上,沉默片刻,他淡淡地说:“就是为了你,所以不能回去。”
林清哑然,“为何,为何如此说?”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你也明白,我最不愿意见你为难。这几个月,对你我来说都是一种怜悯,是你我终将醒过来的梦。”
隋瑛悲切地笑了笑,抬手捋着林清的鬓角,欣慰道:“只是,我不再害怕,也不再忧心,因为尘世间我只确认一件事,那便是你爱我,你心里只有我。今日你嫁我一场,于我而言就已足够 。我不在乎身处在哪个边疆,亦不在乎……你身边究竟是何人,我只愿你好,余生无忧,长命百岁。”
林清怔怔地落下两行热泪,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句话如鲠在喉,他不忍心说出来,可他心里却不住回荡着这道声音。
倘若,倘若我活不久了呢?
倘若我的命数,我的余生,并不会给你我那么多希望呢?
可林清什么都没说,他呕出的那团血为他敲响了警钟,他第一次如此害怕死亡,就是在诏狱里他亦未曾有过如此怯懦时刻。他浑身发着抖,难过地抱住隋瑛的腰,他沉默着,隋瑛以为是应允,可他心里却在盘算,却在计划,亦在下定决心。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舍得别人的命,舍不……
天蒙蒙亮后, 郦椿就着两盘咸萝卜干扒拉了两碗凉稀饭,就在窗前看书了。他一夜没睡眼下飘着两片黑黑的乌云,他根本不知道隋瑛要考什么, 他心想,答不出来还能吃柳条么?他可不怕,他有林清撑腰。
只是他不想让隋瑛失望, 毕竟他早已把隋瑛当作了家人。
黎明初现,山谷间沉有大团大团乳白色雾气,农耕的人们扛着锄头打这雾气中穿行而过,水牛庞大的身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郦椿住在吊脚楼左间的偏房里,坐在窗前, 就着黎明的微光,贪婪地吸吮这新鲜而又甜丝丝的冰凉空气。
不过片时,一抹曙光便穿透浓雾而来,远处山峦的轮廓瞬时变得清晰, 却也是毛茸茸的,近处的田垄、水车也在雾气消散后显露真容,路边草被露水压弯了头, 水车吱吱呀呀的,黑棕色的身躯在明晃晃的橙色小溪上不知疲倦地转动。
郦椿打了个哈欠, 嘴来没来得及闭上,就听到长廊下的脚步声。他连忙埋头看书,就见隋瑛已经站在了门口。
“一夜没睡?”隋瑛倒是精神很足, 他依旧是一身蓝染素衣, 负手而立。
郦椿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心想你老人家快问,问完了我好睡觉。
隋瑛温柔地笑了笑, 踱步到了郦椿跟前,郦椿连忙起身,像还在私塾里边读书一般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隋瑛面前。
“知道我要考你什么么?”隋瑛问。
郦椿摇头。
“不知道就看四书五经,一夜看得完么?”
郦椿嘟囔道:“我以前学过。”
隋瑛点了点头,“好,那你把颜回请教孔圣关于‘仁’的道说与我听一听。”
这是非常基础的问题,郦椿思索了片刻,就大差不差地说了一遍。隋瑛听完他的回答,说不上特别满意,但他也无意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