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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官服,站立于群臣之前, 为最中央之处,朗声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慎微不可察地哽咽了,他将目光落在林清身上, 又扫过百官, 望向皇城远处。这是他的天下,是他萧慎——慕清帝的天下。
他将年号改为“慕清”,一是为了在朝政崇尚清廉之气, 二是这一个“清”字不过是他心上人的名姓。因为他说过,这天下是他们二人的。
望向顺天城的上空,蔚蓝而透明,辽远而深邃,萧慎深吸一口气,再度看向百官。
“众卿平身!”
他的声音洪亮且中气十足,犹如龙啸,回荡在皇城的宫墙之中,回荡在站在最前方的那几位众臣心头。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在这个并不隆重的登基仪式结束之后,程菽便以风寒为由,打道回府。而齐桓等官员则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张邈一党除却冯延年谁都没能走出府门半步,只有林清,在这无上辉煌的时刻,却坠落在一种似是而非的恍惚中。
他恢复了官职,任吏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驻内阁,为群臣之首。可这一切都入流水一般从他心头掠过了,他所在乎的,已经飘飘忽忽,向南而去了。
那一天过去多久了?他站立起身,伫立于金銮殿前的广场上,微眯着眼睛看金銮殿飞扬的黄金檐角。他看萧慎宣布大赦,宣布改革……他看到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终于屹立在权力之巅,他喜悦,心中却钝痛连连。
犹记得那一日他从城外回府,奔向他和隋瑛的家,在屋内一个角落里他找到了瑟缩着的哭泣的郦椿,在少年不解而恐惧的哭声里,林清仰天大笑。
“他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他谁都不要了,哈哈!可怪得了谁,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该……”
“林叔,隋叔他……”
“他,他……哈哈哈!”
林清又哭又笑,兀地神志出逃,直愣愣地跪倒在地。倪允斟心痛难忍,将他抱进怀中,可林清打了哆嗦,便抓着倪允斟的飞鱼服,嘴里喃喃不住地唤隋瑛的名字,他唤他“遇安”,又叫他“哥哥”,最后他恶狠狠地捶打,要挟地喊他“隋瑛”,他太痛了,剧烈的精神嬗变又一次引出了他的病症。他在倪允斟的怀中发病,叫这个在诏狱里见惯了疯癫之人的镇抚使数次落泪。
倪允斟抱起林清夺门而出,不明所以的郦椿跟在后面,一路去抓林清的衣襟,一边跑一边哭。少年不知道发生什么,只知道隋叔回府后一身是血,简要收拾了细软就说要离开,郦椿害怕极了,去问,那林叔呢?你走了,林叔怎么办?
于是他看到隋瑛露出从未有过的绝望一面,他闻言抬头大笑,又跪倒在地,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渗出,他低声嘶吼,说林清从来都不需要自己,说林清从来心中都没有自己。
“他不要我,我亦不要他了!”
他惊恐地看到隋瑛起身,含着一双泪眼,带着一身伤痕,恨恨喊道:“我不要他了!”
“那我呢,我呢……”
少年追了上去,可隋瑛却在马车上拒绝了他。
“你是他带回来的人,和我隋在山没有任何关系。”
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速度,隋瑛带着众仆人扬长而去。郦椿哑然待在原地,他发着抖,还有林清,林清会要自己的,他一定会要自己的!
“林叔,林叔!”
郦椿跟在马后跑了一路,终于他的哭声唤醒了倪允斟,他勒马回首,双目通红道:“上来!”
他一把搂了少年,前面又抱着林清,心道好在自己是匹汗血宝马,否则真要将这孩子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