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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椿儿。”林清在郦椿的肩膀上拍了拍,“走吧。”“晚儿,”走过隋瑛时,林清的手腕被人攥住, 他正要发作,就听隋瑛说:“早些回来。”
林清神色一软,说:“知道了。”
他的去处,两人都心知肚明, 无非是岐王府。只是隋瑛发觉他去得越发勤快,林清却说,岐王因为太子三番两次受打击, 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只是过去给予安慰和鼓励。
如此隋瑛也没有阻拦的由, 只是他时常等候林清回府,越等越晚,有一日掌了灯, 他等待林清用晚膳, 一直到了深夜都未见人影。
“说是一会儿就回来,叫您别等了。”韩枫从岐王府回来后,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地揩汗。
入夏了, 林清的生辰也快到了,隋瑛时常在想要给他准备一样什么礼品。可他这个一品大员府上也是清贫异常,要送什么奇珍异宝,他还真送不起。
沉默独坐,隋瑛动筷,在偌大的厅堂内吃一尾煮鱼、一碟酱牛肉,两盘小菜,若是他自己两盘小菜就对付了,可他担忧林清身子,总是在自己承受范围内给他最好的。可他也心知这一条鲈鱼、一碟酱牛肉在岐王府中怕不是边角料。
“也罢。”隋瑛嚼着米饭,米饭本该是甜香的,他却嚼出了苦涩味道,“也罢。”
他自嘲地笑了两声,兀自摇头,一口一口吃着米饭,大口嚼着牛肉,他对自己说,你已经够累了,你不能倒下,所以你得坚持住,每一餐,每一觉,你不是为你自己吃的,你是为百姓的希望,为大宁朝吃的。
用完餐,隋瑛又独自去了书房,阅读表章直至深夜,直到听到府门打开,拐杖哒哒哒地在长廊上响起的声音。
至少他还是回来的。隋瑛无不悲哀地想,目光却依稀模糊,他感到一阵心痛,他觉得林清离他好远,远到他要抓不住他了。
林清推开书房门,缓步踱入,见隋瑛披着长衫在灯光下,沉静垂首,便问:“还不睡?”
“嗯。”隋瑛点了点头,他将面容隐藏在黑暗中,他怕林清看到他发红的双眼。
“在等我?”
林清走近,绕到案后,捻着隋瑛下巴抬了起来,“瞧你,眼睛都看坏了,红通通的。”
隋瑛搂了林清的腰,将脸埋在他柔软的腹部,“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今儿岐王府上来了几个人,都是武夫,他们想听些学问,我便就着《左传》跟他们讲了些。”林清抚摸隋瑛的头,淡道:“一讲就停不住了,终是知道程大人为何如此喜欢讲学了。”
隋瑛轻声笑了笑,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不在意了,只要林清还在这里,他每日都还归家,他还认可,自己身边就是“家”。
“我要沐浴,你帮我沐浴,好不好?”林清捋了捋隋瑛的黑发,笑吟吟地说。
“当然好,早就烧好热水了。”隋瑛起身,牵着林清的手。林清平静地笑着,心却很痛。他走在他身后,看他宽厚的肩背,那是他曾经的倚靠,是他终生的所爱。只是前者他已动摇,后者则是永不会更改。
在沉默中走过长廊,月光落在彼此身上时,他们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他们也不在一起。对于有些事,他们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
只是不提及并不意味着不存在。
一日阳光正明,隋瑛下朝后在午门前遇见了荀虑,对于这位恪尽职守的锦衣卫指挥使,隋瑛很难说不恨。但他也深知锦衣卫从来只听从圣命,林清那件事上,荀虑只是一个执行者。
只是当荀虑站在午门阴影下向隋瑛行礼时,向来温文儒雅的隋瑛也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