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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酒也不拿出来,亏我念着你,这么晚了还买了梨花白和竹叶青与你共饮。”
江锡安听到声音,下意识抬起头,见是崔帏之,下意识笑道:
“农家酿的糟酒,哪里比得上崔世子买的。”
言罢,他便叫人把桌上的酒壶收了起来,崔帏之有些疑惑,便道:
“不必,留下来一起饮吧。”
江锡安将酒壶交给小厮,闻言一顿,旋即笑着摇头:
“怕你喝不惯,还是拿下去吧。”
崔帏之见他坚持,没多想,也就随他了。
酒过三巡,江锡安已经熏熏然欲醉,甚至主动拿起酒壶,往自己的杯中加,然后一饮而尽。
崔帏之知他心中愁苦,停下了饮酒的动作,随即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低声叮嘱道:
“喝酒伤身。”
“没事。”江锡安苦笑:“只这一晚。”
崔帏之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压低声音道:
“若你不想帝姬和亲,我可以帮你的。”
“我知道。”江锡安道:“可你难道不知,那匈奴此举,便是想赌一赌吗?赌对了,可以得到梁国帝姬,还有从梁朝传过来的一系列技术、书籍,还有粮食种子;赌错了,正好给他们一个合的借口,再次进攻梁国,占领土地。”
江锡安苦笑道:“我焉能不知你有这个能力,只要你一力反对,玉儿便大概率不会出嫁,可是终究”
江锡安顿了顿,又饮尽一口酒,声音沙沙:
“可是终究梁朝内部,再也经不起任何形式的内战和消耗;我们也不能再和任何国家起冲突,兴刀戈了。”
江锡安将酒杯倒在桌上,里面的酒液淌出,浓烈的酒香四散开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江锡安道:“两年前梁儒卿造反,死的人还不够多么?流的血还不够猩红吗?一场造反,死伤万人,多少妻子和孩子失去了他们的丈夫和父亲,又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崔帏之看着他,他也看着崔帏之,片刻后他低下了头,用指尖支着额头,像是醉了,
“真的不能再打仗了”
他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消散在唇齿之间,几不可闻,眼睛也缓缓闭上,遮住了眼角的红血丝。
他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再也没有出声。
崔帏之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拿过进来是挂在一边的披风,给江锡安披上,随即推门出去。
走出尚书府,夜里的风有些凉,崔帏之沿着墙角慢慢的走着,莫名心情沉重。
他的心此刻格外纷乱,一会儿想江锡安,一会儿想梁玉卿,一会儿又想到乔云裳。
一张张人脸闪过他的面前,他心乱如麻,索性仰起头,看向天边的那一轮明亮的圆月。
忽然墙角跳下一个人,疾行至他身边,跪下禀告道:
“教主。”
“嗯。”崔帏之负手站定,低头看白玖:
“有什么事?”
“”白玖沉默片刻,措了措辞,等到崔帏之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忽然道:
“太子梁凤卿带着东宫的所有禁军,于戌时离开皇城,直奔和亲队伍而去,约莫是想要截停和亲的队伍,强行带回帝姬梁玉卿。”
“什么?!他竟然敢?!”
崔帏之心中一惊,电光火石之间,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前浮现出他进门时江锡安桌上的那壶酒。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