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28/30)
半边天都照亮。他被困得太久,走路都不太利索。
医生牵着他不知道要往哪儿去。
他甩开医生的手,要回头去找桃花。
“你去哪儿?!”
“桃花……我要去找他。”
医生的神情让他看不明白,只觉得很沉重复杂。
“桃花已经先走了,他会在山下的公路站牌那里等着你,去吧,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
在医生的帮助他,离开了村庄。
山下的公路站牌只有一处,是很容易找的,每天只有一班车路过,搭往去市区。
卢羡坐在公路站牌旁的长凳上,等啊等,从天明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
他莫名有一种直觉,他的omega永远不会来了。
在上午车来的时候,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搭上了那天唯一去市区的车,再也没有回去过。
*
卢绛与景凉赶到医院时,抢救已经结束,医生一脸遗憾的长叹了口气:“我很抱歉……”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但卢绛也设想过这个情况。
隔着玻璃窗,卢绛看着床上那具形容枯槁的身体,浑身死气躺在那里,仿佛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
卢绛十指贴着窗,眼睛阵阵发涩,眼眶凝成的泪珠无声砸落,他知道,卢佑铭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甚至不算个好父亲。
可是,
可是……
他唯一感受亲情的温暖与帮助,是卢佑铭给过他的。
他能感觉得到,那双苍桑锐利的眼睛在看向他时,是带着慈爱与关怀的。
那是他唯一得到过的父爱。
“阿绛,”景凉看着他,心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
卢绛擦掉了眼里的泪水,咬着牙恨声道:“我去找他!”
“你……”景凉还想说什么,跟了两步没再追上去,有些事情,必须是他独自去面对的。
卢绛找了卢羡半个多小时,在医院附近的公园找到了他。
他嘴里叼着一支烟,一身懒漫,双手横在长椅背上,仰脸看着一望无垠的蓝天白云,眼神却空洞得一无所有。
他知道卢绛来了,身形没动,只是转了转眼珠子,笑容带了几分轻漫与邪性,“弟弟,你来了。”
卢绛双眼绯红,狠狠揪起他的领子,给了他一拳,卢羡踉跄着跌坐在草地上,然后就这么坐着,也不急着挣扎起身。
嘴里的烟掉了,他伸长了手捡回来,又塞进了嘴里抽了口。
“为什么?”卢绛颤声问他,眼底猩红一片,“就非得做到这个地步吗?你知不知道你在犯罪!”
“犯罪?”卢羡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哈哈哈哈……啊~弟弟,你真是可爱!我犯罪了,所以呢?你要报警抓我吗?随便你,你怎么会认为我在乎这个?噗……哈哈哈……”
“我确实没有经历过你的痛苦,没有资格说什么,你从那里活着回来,难道不应该更要好好活下去吗?”
卢羡觉得他这些话天真又荒唐:“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了?”
“难道不是吗?”
“别搞笑了!”卢羡突然面目狰狞,怒斥着他:“活着是每个人能选择的权利,重要的不是活着,而是怎样活着!你什么都没失去过,凭什么说这些话?自以为是的告诉我活着最重要?!”
“难道作践自己很了不起?”卢绛痛心疾首的质问他:“你报仇了,那你开心了吗?别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