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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贺兰南星完全没有听清,他只听到一个“逃”字。山雁不得已拉住他:“殿下,殿下!咱们逃出来了!”夜风拂过,贺兰南星的头脑逐渐清明。方才他们跑了五里地,现下已经离开皇宫外围了。
京城夜景并不全是漆黑,迎来送往的客栈,酒香人暖的春楼皆是灯火通明。
不远处一个跛着脚,模样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跑过来:“殿下,山雁姐姐,你们快跟着我来!”
山雁惊喜地拍了拍少年的肩,三人来不及叙话,匆匆随着少年离开。少年的身影左拐右拐,最后拐进一条弯弯曲曲的巷子里,巷子尽头是一处废弃的染坊。
染坊一片漆黑,只有些许月色洒落。山雁护着贺兰南星走进染坊,少年谨慎地将门拴上,走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殿下!”
贺兰南星拉起他,山雁抱着小叶子泣不成声,小叶子也是眼含热泪。
贺兰南星怔怔盯着染坊破旧的大门,目光却透过它,望进了深宫漫长的岁月。
山雁擦了擦眼泪:“小叶子,你找的地方很好。”
被唤作小叶子的少年腼腆地笑。各宫各处的太监,每月都有一次出宫采买的机会,他便是趁着这些机会,找到了这处废弃的染坊。
贺兰南星摸了摸小叶子的头,他将包裹解开,又将金银细软分成两份:“今夜药阁起火,七皇子的贴身宫女山雁,太监小叶子葬身火海。”
“这些年你们跟着我受了许多苦,往后好好地过安生日子吧。”
山雁哭着跪在地上:“殿下,奴婢不会离开您的!”
贺兰南星抑制住心里的不舍:“我要救嬷嬷,带着你们有诸多不便。”
小叶子也跪在地上磕头:“殿下去哪儿,奴才便跟到哪儿,死也不离开!”
贺兰南星叹了一口气。
夜色已深,小叶子蜷着身子睡得很沉,贺兰南星却怎么也睡不着。
药阁内院向来只有他们主仆四人居住,其余的宫女太监是不愿意进来伺候的,这一场大火看着恐怖,却也没有伤及任何人的性命。
王嬷嬷还在内刑狱受苦,为嬷嬷积一点福也好。贺兰南星抱着披风想了许久,国师府是他最后的希望,无论如何,明日都一定要去国师府走一遭。
国师府在东街九方亭,皇上倚重国师,将整条街都赐给国师做府邸,又听闻国师喜静,便命所有人都不得打扰。
卯初,天明。
阍人隐隐听见有叩门声传来,不可置信地拍了拍脑袋。在国师府做了六七年阍人,除了宫里传旨,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胆大包天敢敲国师府的大门。
他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确认了的确有人敲门,不耐烦地披衣起身去开门。
一名少年立于府门外。他穿着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裳,头发束在不伦不类的发冠里,一缕银发散在肩上,领口露出一小截白得晃眼的颈子。
少年银发浅瞳,形貌昳丽,不像人,倒像什么山野精怪。
阍人缩了缩脖子,又抬起头挺起胸。这里可是国师府,便是有精怪敢来,他家大人也能将精怪轻易收服。
贺兰南星揖了一礼,将怀里的披风展开,递给阍人:“您请看。”
阍人定了定神,目光落到披风上。披风用顶好的火狐皮子制成,衣角镶着精致的滚边。更重要的是,这件披风上绣着两个字——九方。
阍人一凛,忙把人请进府。
贺兰南星坐在花厅,侍女们送上茶水,行动间带起一阵香风。
一刻过后,花厅的珠帘被掀起,贺兰南星抬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