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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表现得十分谨慎,只敢贴着床边睡,跟海玉卿隔出一条宽宽的三八线,用行动表示他对羽毛床的正主施舍的这一点床位很满足,绝对没有进一步的贪念。海玉卿仍旧可以在床上打十八个滚,他绝对不产生任何空间上的妨碍。昨晚睡得不好,今天体力又消耗过大,金溟头才沾着羽毛垫就开始犯困,他打着哈欠,侧过身拍着海玉卿,哄孩子似的继续哄它睡觉,“但是那只鸟并没有找到红玫瑰,于是它只能坐在冻死的玫瑰树下哭泣。”
“怎么会找不到?”海玉卿又问。
它仿佛被这个故事深深吸引了,身体不自觉地往金溟身边靠了靠。
“因为玫瑰树冻死了,开不了花了。”金溟闭上眼,顺手把逐渐软乎起来的海玉卿揽进怀里,试探地舒展了下身体,稍微越过了意念上的三八线,悄悄占据了更多一点的空间。
“那再找一棵玫瑰,又不是没有。”海玉卿认真地鄙夷了一番故事里的那只鸟,“哭有什么用,飞远一点去找。”
“……”金溟睁开眼,觉得自己快讲不下去了,头秃得他困意都快没了,“它找不到,它可能不太会飞很远。”
故事原型是个人,但他改成了一只鸟,忽然感觉这在逻辑上就产生了巨大的破绽,这回是真的讲不下去了。
“笨死了。”海玉卿更加鄙夷,“难怪它喜欢的鸟不跟它跳舞。”
“……”金溟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那要不睡吧,这个故事确实不好,我们不要听了。”
海玉卿看上去却很精神,一点睡意都没有,它贴在金溟怀里蹭了蹭,小声问:“你想跳舞吗?”
“不想。”金溟闭着眼,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连脚趾头都不想动,只想和这张床锁死。
“你想要红玫瑰吗?”海玉卿用更小的声音又问。
金溟,“不想。”
这种时候金溟更希望海玉卿问他想不想睡觉。
那一定是想,非常想。
“你想……”海玉卿在他怀里无所适从地扭来扭去,好像怎么睡都不舒服似的,它哼唧了半天,最后吱唔道,“我不是说你笨。”
“?”困得完全睁不开眼的金溟这才后知后觉出海玉卿以为他生气了,他实事求是道:“嗯,我知道,我确实不会飞。”
金溟对于不能飞这件事没什么自卑感,并不需要安慰,但他仍然有些感动,忍不住抱紧了海玉卿,拿下巴蹭着白脑袋,顺口拍了拍马屁,“和你相比我确实太笨了,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会飞的鸟。”
海玉卿这次没有得意的小表情,事关“飞行”,它总是十分严肃,“我学了很久。”
“你跟谁学的?”金溟又没忍住好奇。
海玉卿不是被亲鸟遗弃的幼崽么?
“很多。”海玉卿歪着头,仿佛陷入回忆,“秃鹫,雪鸮,棕尾鵟,姬鸮,乌鸦,雨燕……”
“这么多?”金溟打断了海玉卿的报菜名,再念下去,只怕所有鸟纲成员都得念上一遍。
而且,这些鸟,从冻土到沙漠再到雨林,且不说国籍,只是栖息地的纬度就得横跨了半个地球,它们都是海玉卿飞行的师傅?
金溟吸了口气,“你还去过沙漠?”
海玉卿小小年纪,已经环游了世界?
这已经不是会飞不会飞了,这简直是太能飞了。
“嗯,”海玉卿嫌弃地皱了皱眉,“又冷又热,找不到吃的。”
沙漠里分不清春夏秋冬,好像每一个白天都是夏天,每一个夜晚都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