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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向了会客室。而且, 一边走一边拿爪子胡乱扒拉自己跟小触须似的、到处乱翘的头毛。
老马尔塞尤实在看不下去了, “好了, 别捣鼓你那两根破毛了!”
罗伊斯闻言,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垂着两只手站定,又露出了那种和小时候一样的、很乖巧也很甜的笑容。
小的时候,只要小罗伊斯这么笑上一笑,两个同龄的小伙伴中,小埃里希总是要挨更多训斥的那个。
虽然很多时候,小罗伊斯才是两个人的“恶作剧大计”中,出谋划策的那个。
不过,老马尔塞尤随即想起来,罗伊斯现在大小也算个球星了,至少不再是从前调皮捣蛋被抓住之后,和自家儿子并排靠墙站着,垂着脑袋挨双方家长训斥的傻小子了。
老先生轻咳了一声作为掩饰,然后努力把语调放得柔和一些,“好了,坐吧。”
“马尔科啊,斯芬特叔叔叫你来是想问你点事。”
罗伊斯点头如捣蒜。
可他也不坐,就恭恭敬敬地在老马尔塞尤对面站着,等着老先生问话。
态度好得不能再好了。
老马尔塞尤斟酌了片刻,用一种轻而缓的语调,问出了自接到儿子的电话之后,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惑,“今天埃里希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刚刚经历了爆炸,他第一个想起来跟我报平安。”
“还有,刚刚我来看他,埃里希就很自然地跟我打招呼、和我说话,就好像……”老马尔塞尤沉吟了片刻,才组织好语言,“就好像我们之间的隔阂,完全不存在一样。”
老马尔塞尤问出了心头的疑惑,然后用那双与儿子相似的、却更显锐利的、仿佛能直视人心的湛蓝色眼眸,注视着罗伊斯。
“马尔科,你和埃里希是一个队的,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是“一个队的”,而不是“关系好”。
毕竟在老马尔塞尤的认知里,埃里希和罗伊斯,还是已经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的关系。
一种和小时候仿佛的、令人汗毛倒竖的感觉袭来,罗伊斯默默把脑袋垂得更低了一些。
他面对的不是失忆后似乎格外好糊弄的埃里希,而是在身居高位的、在商场中驰骋多年全无败绩的德国首富……
这个认知,使得罗伊斯紧张极了。
但是好在,老马尔塞尤会有的疑问,是早在罗伊斯拨通对方的电话时,便已经预料到了的。
现在,罗伊斯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用一种平缓的、听起来很值得信赖的语调,为老马尔塞尤解惑。
“是上一次车祸后发生的改变。”罗伊斯说得真假掺半。
他坦言了埃里希的改变是发生在车祸之后,却不愿意如实向老马尔塞尤坦诚埃里希失忆的事——怕的是老先生帮儿子梳理记忆,害得他好不容易到手的男朋友飞了。
“大概是感觉到生命无常,埃尔车祸苏醒后想要修复和您的关系。”罗伊斯继续诉说。
“埃尔的倔脾气您知道的……他一定要继续踢球,也拉不下脸和您道歉,索性就直接装作和您的矛盾不存在了。”
“您最好也不要戳穿他,唉,您知道的,埃尔实在是太倔强了。”
罗伊斯说得一本正经,仿佛这就是埃里希忽然与父亲关系转好的真相了。
只不过,在老马尔塞尤看不见的角度,罗伊斯背在身后的双手食指,牢牢地勾在了一起。
请上帝原谅我的谎言,罗伊斯想。
也请斯芬特叔叔原谅我的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