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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江饮缩了缩脖子,开始幻痛,藏在衣兜里的左手似乎也被割断了。风吹乱头发,黑暗中一点腥红明灭,昆姝用力将烟雾吸进肺腑,胸口有针扎似的痛。
她迷恋这痛,眉头深皱,表情痛苦,却甘之如饴。
“那次她差点死了。”昆姝继续说。
“失血过多,休克,昏迷了几天,醒来后她流着眼泪问我们,为什么救她,为什么不让她去死。”
“我想把她送回国,但公司不允许,她们成了公司威胁我的人质、软肋。我一开始想得很简单,努力工作、赚钱,得到上司的赏识,给她们提供好的生活,还债。”
“后来我想走也走不了。”
江饮没有问现在呢?她不关心昆姝的现在,关心也没有用,她只是一个本本分分过日子的普通人,没有泼天的富贵,也不用提心吊胆。
只有经历过真正的风浪,才能体会到平凡的可贵。
空气里充满了寒冷的冰雪气息,江饮手从衣兜里伸出来,裤腿昆妲留下的眼泪还没有被体温烘干,她站得脚僵,手捏捏冰冷的鼻子。
“我想知道一件事。”江饮说。
一根烟抽完,昆姝在墙边湮灭,摸黑丢到走廊垃圾桶。
“你说。”
江饮转过脸,“小白阿姨出院后,你们还吵架吗?你还打她吗?”
“不吵了,也不打了。”昆姝回答。
意料之内的回答。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一定要在淋漓的鲜血和伤痛之后,才开始不可追回的懊悔、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