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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的苦命人。“昆姝说不是妈妈亲生的,是实话,也是气话。”
“我们欠一屁股债,而我的工资每个月都没得剩下,妈妈身体又不好,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是她,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因为她谋财的方式多次质问她,没少挨她揍。”
还清达布的钱,昆姝给白芙裳换了套大房子,她很努力复制从前繁华景象,房子门前带个小院,让白芙裳能在院子里散步和种花,安心养病。
白芙裳在院子里开辟了土地,尝试种植蔬菜,昆妲偶尔也帮忙照料。
昆妲说:“那时候妈妈常常提到赵姨,说自己不会种菜,但常常看赵姨种花,想来两者之间应该是存在共通之处的。”
“我们种韭菜、辣椒、葱和大蒜,我们还学会做饭,昆姝不常回家,每次回来也都不打招呼,妈妈手忙脚乱给她做饭,我们吵起来,也是因为做饭。”
白芙裳种的韭菜长得很好,突发奇想给昆姝做韭菜盒子,奈何厨艺不精,呈现效果也欠佳。
“她很挑剔,筷子在碗里翻,说不会做就别做,浪费粮食。我生气,跟她理论,她又拿不是亲生来说事,让我们省点力气,别拍马屁了。”
“我那时候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总要把场面弄得那么难看。我问她,既然不是亲生,你为什么要管我们家的事,留在美国继续念书,做你的华尔街精英不就好了?”
话起头,没有一场疯狂的歇斯底里,难以收场。
那是她们吵得最凶的一次。
“说吵架也不准确,应该是我单方面挨骂。她问我,是有钱支付船费,还是能给妈妈买来治病的药,给妈妈换大房子住。”
“她骂我该死,骂我什么也不会,说如果现在的情况换作我,除了出卖身体,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她说我只能去卖,她就当着妈妈的面,这样骂我。”
江饮呼吸一滞,握紧她的手。
昆妲说起这些很平静,愤怒、屈辱、羞耻,当时的情绪已在当时发泄完。
被如此羞辱,换谁都很难不发疯,她尖叫着扑上去同昆姝撕打,当然不敌,那时她大病初愈,几乎瘦成一把干柴。
“我记得是一个下雨天,我记得倒下之后看到的景象,水泥地上雨花一朵又一朵。”
“她一巴掌把我掀翻,说我命好,是娇气的小公主,又问我凭什么,凭什么到这种地步,还能安然享受,有吃有喝有房子住……”
昆妲说不下去了,脑袋耷拉,帽檐遮住了眼睛。
闹市区,游客摩肩接踵,人人脸上都充满了新奇和喜悦,因这里别样的地貌和气候,以及独特的人文风情。
江饮蹲到她面前,抬头去看她的脸。
她扬唇笑,一如既往的甜蜜可爱,“你是不是以为我哭了。”
江饮不知该说些什么,把下巴搁在她的膝盖上,像只小狗。
深吸气,昆妲略略扬高音调,“她也没说错,我确实命好。我还活着,我还能见到你,和你在一起。”
“菜上齐了,吃饭了。”K哥扬声招呼。
昆妲应了一声,回头,冷不丁吓一跳。昆姝就站在饭店门口,离她不过三五步远。
江饮起身,昆妲牵起她的手,“吃饭。”
她们并肩从她身边走过,她的眼睛忧郁而深沉,姿态挽留,却无能为力。
走出两步,昆妲回头,“吃饭了,姐。”
第 99 章 命轮2.0(4)
路虽远, 行必至;心无界,行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