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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昨晚的事让刘姨看见了,赵鸣雁本以为她今天会以老管家的身份提醒两句,但她没有,只当是没看见。
赵鸣雁也当作没发生,两手又快又狠把杂草从花圃里揪出来,抖抖泥,绕成一团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天热,她身上渐渐起了一层汗,额角碎发被汗水打湿,粘在眼皮上,她站在一面月季花墙前,摘了手套,扯了手腕袖子擦把脸,眼角余光扫到鲜艳的一捧,不由转身望去。
白芙裳就站在她斜后方四五米远的地方,靠着草坪上的秋千栏杆,脚边一只巨大的纸袋。
“太太!”赵鸣雁吓一跳,“您回来了。”
白芙裳“嗯”一嗓子,脸上笑着,“你继续忙。”
“妃妃呢?”赵鸣雁四处望。
“刘姨带她去洗澡了,她玩得满身都是汗。”白芙裳说。
那花园里就只剩她们俩了。
赵鸣雁点点头,脚尖无意识搓搓地面的鹅卵石,“那我干活?”
“你干活。”白芙裳身子一抬,往前两步,坐到秋千上。
赵鸣雁戴上手套,背过身去继续拔草,身后传来木秋千和铁链相触时的咯吱细响,是白芙裳荡起来了。
那华丽的裙摆是如何高高抛起又落下,像一朵花。
还有她飞扬的长发,脸上愉悦的笑。干活的时候赵鸣雁一直在想着她,这时不过是继续想象。
白芙裳同样在观察赵鸣雁。
大概是一年前,沙场刚运行没多久,她跟着昆志鹏去过一次。
那地方顶没意思,偏、远,也没有风景可看,好好的山给炸得稀巴烂,这里一块疮、那里一块疮。
公路上滚滚的黄尘,沙机“嗡嗡”不绝,白芙裳站在高处,拿望远镜无聊四处看。
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是这么玩,在楼顶上,看扫街的环卫工人,看贴罚单的交警,看路上奔跑的儿童……
她看过给料机、破碎机、制砂机等等,又看过操作它们的工人,通过长长的传送带来到尽头,有个瘦高女人突然就闯进视线来。
一顶能遮住后脖子和肩膀的大帽子,藏蓝色劳动服,袖子挽到肘部,戴双白色粗毛线手套,正一铲一铲把沙扬进小翻斗车里。
四肢比例极好,手臂有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她身边的胖女人被她比成一只圆滚滚的小陀螺。
她休息时杵着铁锹站在那,一脚蹬在锹上,看不见她的脸,却能感觉她目光放得很远。
她看起来潇洒极了。
到午饭时间,白芙裳扔下昆志鹏和另几个股东下到场坝上。
工人们吃的大锅饭,一锅乱炖,有肉有菜,自己拿着饭盒排队打,找个地方蹲着吃,或三两聚一块闲侃。
白芙裳的小羊皮靴高高低低在砂石地上走,那女人蹲在处僻静角落,摘了帽子,外套脱在旁边大石头上。
她的身体轮廓美丽而修长,被帽子揉乱的头发毛糙烘在额际,又显出几分与年龄和容貌不符的懵懂可爱。
从她身边走过,她漫不经心一抬眸,目光迸发出小小的惊喜。
白芙裳没有回头,却始终感觉到她缱绻的留恋。
她也在看我呢。
离开沙场时,白芙裳独自坐在车后座,偏脸看向窗外,脑海中全是那人的影子,或坐或站,或弯腰,或行走,怎么样都好看。
昆志鹏以为她生气,不时扭头跟她说话,说沙场灰大,下次不去了。
她不言不语,只是想着她。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她们的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