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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会儿,挠挠脸,转头,又扶着墙呕了一堆酸水出来,便摇晃着睡倒在地上,将夜晚的一切当?作幻觉彻底遗忘。——与此同时,被逼入绝境的天?师抵住小巷的墙面?,无数次从血液与脑浆中抽出双手,抵御同行们?的法器与符咒,恍惚间似乎瞥见了不远处的尸堆里?突然冒出一个茫然的男人,半提着裤子——
可他杀了太?久,太?累也太?麻木了,没精力去分辨那?是一个误入此地的活人,还是本阳会驱使的又一个傀儡。
总归,他的阴阳眼能看出,那?人身上背着许多冤孽,似乎是个拿少?女元阴修炼道术的家伙?
那?就无所谓吧。
他麻木地伸手抓过去,捏爆了那?人的脑壳,又用他的躯体挡灭了一道飞来的雷符。
将仅剩的一截腿骨抛回尸堆,天?师便继续挣扎着求生?,希望能回到一间床上睡着人的酒店房间里?,还不知道最尽头已经有一抹红影等在那?里?。
……不知道,不清楚,许多次交织,又许多次错过。
她倒下过许多次,但与他在冥冥中无形交错的,也只有那?一次。
某种意义上,曾一起?死?在同一个地方,也是难得的幸运。
毕竟他比她更倒霉些,没有不死?的能力、天?赋的加成、与生?俱来的强大体质,一次“死?亡”,就再也没机会重新站起?了。
他只死?过那?一次,不过,在那?之后?,以“死?人”的身份,有幸见过了季家大宅里?开车撞击的少?女、知道了绑架案里?被枪杀的儿童、意识到她闯入死?亡重现后?穿着高中校服的形象有些奇怪……
可他还是没能真正接近谜底,直到想?起?了那?段沉在冰洞下失去呼吸的旅行。
……谁愿意去想?象那?个谜底,就像小斗笠不再愿意去探究“姐姐以外我最在乎的人是谁”。
安各是正常、积极、活泼、健康长大的姑娘。
安各绝不是曾无限次独自死?在某个地方的人。
……她真的一直鲜活活着啊,他的眼睛他的判断绝不会出错的,她不是什么怨鬼也不是什么妖怪,会笑会哭会怒会疼——
她只是【死?不掉】。
被电视机砸死?,被枪管崩死?,被车子撞死?,被小刀捅死?,被冰海溺死?……闭上眼,再睁眼,迷迷糊糊地挠挠脸,然后?没事人般走?开了,仿佛刚才自己只是宿醉头疼。
她自己也从未意识到自己的特殊,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死?亡的疼痛过程能令人堕落成鬼,而暖洋洋的“睡一觉”“忘干净”要好?太?多太?多了——她甚至会一并忘记前因后?果,简单地理解为“做梦”再抛到脑后?——
……可究竟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
如果要小安各说,谁让她不是幸运的电视剧女主角呢,她的倒霉几乎贯彻整个人生?——
最倒霉的出生?日期,最倒霉的八字,倒霉的性?格倒霉的身材,浑身上下没有哪一点讨喜可爱——而且从一开始,“父母”这个人生?选项,她就倒霉地选中了最糟糕的那?个。
一切都从那?里?开始,五岁,生?日,磁带机摁下按钮,雪花片滋啦滋啦。
……安各并不憎恨他们?。一点也不。
尽管长大后?的她本人并不记得五岁生?日那?天?发?生?的事,但,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因为男人对她动手不是发?泄愤怒,女人选择无视也不是凉薄恶毒……他们?都想?弄死?她,“这孩子为什么不去死?”,这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