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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府君,自然也是偷不了闲的,时不时地就被简雍、孙乾等人拉过去义务加班。这一天,阿备在野外跑了整整一天,直到城门落锁才堪堪回程。等到他回到家中时,天已经黑透了。
阿备先是按照礼仪向刘母问了安并陪着用了餐,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便一头钻进了温暖舒适的被窝。
他实在太累了,非得好好睡上一觉才能恢复三分。
可他才刚刚放松了身体,突然就感到一具水蛇一般滑溜溜的身躯攀了上来,惊得他满身的睡意当即散去,只一个瞬息便从被窝里跳了出来,“刷啦”一声抽出了宝剑。
“谁……!”
阿备严厉的质问刚蹦出了一个字,便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因为宝剑的寒刃反射着银白的月光,照亮了那个“刺客”的脸庞。
是小苗!
还是只穿着亵衣的、眉目含春的小苗。
小苗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脸颊上的绯红迅速褪去,连声道:“府君莫慌,我是小苗!是……是老夫人让我来服侍府君的……”
阿备先是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然后恍然大悟,转身借着收剑的动作掩饰脸上尴尬的神情。
在张王两族的接风宴上顺利拿下头筹后,阿备就将小苗也带走了。他心里想的是避免小苗被张家族长打击报复,给小苗一个容身之所。
但在东汉人民的眼中,这就是要让小苗当侍妾的。
再加上刘备此时年纪正好,房中又没有其他执帚之人,当侍妾的这件事似乎就更加理所当然了……
阿备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他固然为自己的一片苦心被人误解而感到委屈,但确实又说不出一个责备的字句来一一说到底,无论是刘母还是小苗,抑或是此事中的其他人,都没有错,只是大家所处时代导致各自的想法不同罢了。
阿备的沉默仿佛一场没有尽头的凌迟,小苗在一片漆黑的寂静中越来越慌乱、越来越痛苦。原本桃花般泛着薄红的面颊逐渐变得苍白,原本含娇带羞的一双美目也浸满了哀愁。到了最后,两行清泪遏制不在地从她的眼角缓缓滚下。
小苗咬着微红的下唇,强撑着身躯恭敬地行了大礼,以首叩地,暖泣着道:“妾自知身份卑贱,不敢奢求府君怜惜。只盼府君能发发善心,留妾在府中,赐妾片瓦遮身、片餐果腹。妾愿永世为婢,报答府君的救命之恩!”
阿备心中触动万分。
他想的是,小苗才刚刚十四岁,还是个小孩子,应该读书识字、学习明理,为光明的未来做好谁备。至于作他人妇这种事情,既没有尊严、也没有自由、更没有健康,是万万不应该发生的。
但在同一时刻,当事人小苗想的却仅仅是有个容身之所、有个吃饱饭的机会,想的是如何解决最基础的生存问题。什么尊严、自由、健康,那都是从来不在她考虑范围内的奢移品。
两相对照之下,谁又能不叹息一句“世事艰难”呢?
阿备心中泛起一丝酸楚,轻声叹道:“小苗,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很好,并不卑贱。”
阿备点燃灯火,又取出一件干净的外衣罩在小苗单薄的身躯上,跽坐正色道:“我绝不会赶你走的,相反,我要认你为义妹。从今往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可以理直气壮、正大光明地往在这里,想住多久住多久。就算是住一辈子,也没问题!”
小苗被这飞来横福给砸晕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道:“府君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阿备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小苗软乎乎的小脑袋,不由地想起自己穿越前见过的那些可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