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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站地正在休息。他们的阵势虽然看着松散,但其实隐隐约约地在拱卫着最中央的位置。顺着人群向中央望去,几个衣着、头饰明显不凡、一看就是队伍首领的人正半弓着腰、伸长了脖颈, 关心地望着一位倚靠着树干、满身鲜血的人。那个人衣着最为华丽高贵、气度最为傲然凌人,平常时一眼看过去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可惜此时满头满脸缠着的凌乱布条只让他显得滑稽又可笑。
之前, 阿备的那一箭自然是奔着取冯树性命去的, 对准的就是冯树的脑袋。只可惜在最后关头,冯树侧了侧身,避开了箭矢,保住了一条性命。但即使如此, 那一箭依然将冯树的左脸颊射了个对穿, 让他吃足了苦头。
“刘贼!此生此世, 我冯树若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因为脸颊受伤的关系,冯树说起话来带着“荷荷”的漏风声, 听起来不像是人言, 反倒像是某种兽类的咆哮。他每说一个字, 都会牵扯到伤口的肌肉,疼得他龇牙咧嘴、横肉乱飞——这不仅让他从外表上看上去更加凶神恶煞, 更让他从内心里更加仇视那个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冯树紧紧地握住环首刀的刀柄, 滔天的怒火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胸膛。如果不是有着肉身的束缚, 这股怒火或许早就化为了实质性的岩浆, 炙烤万里江山、屠戮百万生灵。
冯树咬着牙,以环首刀为柱, 从地上站了起来, 号令道:“所有人骑上马, 跟着我去幽州涿县,将那刘贼给捉出来斩杀!”
几位副手都震惊地望着冯树,望着这个身受重伤但依旧不肯放弃的人,望着这个虽然摇摇晃晃但依旧站了起来的身影,后背上不由地冒出一层冷汗。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们自然是钦佩冯树的坚强意志;但作为一名下属,他们面对这样一位疯魔到失去理智的上官,很难不产生出一种即将被带到不归路的不祥之感。
几位副手互相望了一眼,神色都有一些为难。半晌,其中一位副手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劝谏道:“那刘贼本是幽州人士,如今去到幽州,便如同蛟龙入海,力量大增。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的根基毕竟是在冀州,强行去到幽州追击,恐怕很难成功。”
冯树大怒:“那刘贼先杀我弟子,再两次三番地用奸计戏耍我太平圣道,如今还将我重伤、毁我容貌!我与那刘贼之仇,不共戴天!你难道要我放过这个贼子吗?”
副手换个思路继续劝道:“道兄,如今你有伤在身,实在不宜再动干戈?不如先回钜鹿,把伤养好,再做图谋不迟。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冯树看了一眼那位说话的副手,按住环首刀,微微垂下头,慢慢地转过身——那样子,似乎是在认真考虑离开的事情。众人见状,不由地轻轻舒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舒完,只见一道寒光如同闪电般掠过,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刚刚那位说话的副手的人头就已经滚落到了地上。
其他副手被淋了满身鲜血,都被吓得心惊胆战,不由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还有谁,要走的?”
冯树刀锋一般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逡巡而过,每一个被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别开了目光、低下了头,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倒霉鬼。
“很好。”冯树点头,收起环首刀,“我们去涿县。”
……
阿备正在涿县紧锣密鼓地召集乡勇、打造部曲、集结力量的时候,刘德然向他汇报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冯树没有死,而且还带着一百多人马来到了幽州涿县,如今就潜伏在涿县外的树林里。
阿备听后,顿时又是遗憾又是振奋。遗憾的是,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