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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黄推官道:“郎君那日在笔架岭上不也是这样推测的?”
“那是我诓他的。”谢柏峥道:“我只是觉得他格外执着于阿福的死后的因果,此间必有隐情,因此猜测阿福的丧命多少与他有关。”
“可看了笔录才发现,他竟全然按照我的猜测说故事,这就有疑点了。”
“其一,挑货郎送货从未听说过要带一个五岁的孩子上山,即便他不嫌累赘,就不怕累着孩子?”
“其二,五岁的小孩子满山乱转,刚好就碰到塌方,又发现了铜矿,这可能吗?更令人信服的说法,会不会是有大人带着他进山呢?”
“而这个人,就是年富贵。他常在慈恩寺行走,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并非不可能。”
谢柏峥说到这里默了默,才接着道:“一个对父亲全身心信任的孩子,独自一人等在满是疮痍的山岭,或许会遇到野兽,或许会遇到歹人,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拿命去替全家博一个富贵机会。”
“可怜的孩子遇到了禽兽不如的父亲,命丧黄泉还不够,他的父亲还要怨恨他的死挡了别的的子女缘分,这才是年富贵非要为阿福定下冥婚的原因。”
“时日长了,他也就忘了是谁的命为他换来了命中的富贵。”
“黄大人身为推官,见过的悍匪歹徒不计其数,这种格外狠毒的想必也见过。”谢柏峥问:“您认为,学生的这个猜测是不是会更接近真相?”
“所以说……”黄推官无意识地舔了舔他干燥的嘴唇,麻木地开口:“自那以后才穿出龙脉的说法,才有了富户们捐钱赎买,将笔架岭彻底给了慈恩寺。”
“也正是那时开始,慈恩寺的在籍僧人的数量逐年增加,因为他们需要更多人守山?”
“年富贵想必借他儿子阿福的死狠狠敲诈了慈恩寺一笔,”谢柏峥道:“聪明人是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不过成也在此,败也在此。慈恩寺大概也没预料到,僧人一多人心便不齐,为利益而来的假和尚怎么肯好好念经,结果不就是释家弟子改信了白莲教?”
霍靖川:“……”
这个笑话不是很好笑。
霍靖川仔细想了这番话,的确能说得通。他指腹轻碰了一下手边的茶杯,递过去给谢柏峥:“不烫,刚好能喝。”
谢柏峥点头,自然地低头喝茶。
另外两人想着案情,暂时都未发现霍靖川此举的不合常理之处。霍靖川有心让谢柏峥休息一会,便替他继续说:“这样说来,当初叶文彬那倒霉蛋被劫持,差点命丧火海,其实也是相同的理由。”
“年富贵父子一事让当时的慈恩寺意识到,光靠一座和尚庙守不住泼天的富贵,他们需要与人合作。那些富户们捐的银子并不是白给的,自此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蚂蚱多了难免有几个蠢货,才能做出劫持钦差这种蠢事。”
“原来如此。”顾子俨似有些恍然:“难怪京中已经议定了小惩大戒,却还要冒险下杀手,原来是山头林立,都不是一条心。”
“顾佥事说得没错。”谢柏峥放下茶杯,“我在望鹤楼被炸,大约也是这个缘由。这其中或许还有普智与王夫人之间也同样不是一条心的原因。”
“王夫人在长安县动作频繁,买下诸多商铺经营也就是近一年的时间。”谢柏峥思索道:“这未必不是他要与普智分庭而治,甚至取而代之的意思。”
黄大人一时不解:“郎君先前猜测他二人同为那礼部侍郎曹琮的后人,何至于此啊?”
“大概是赚得实在太多了。”谢柏峥无奈道:“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更何况王夫人与普智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