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3/30)
弟,倒也并不是一个爱强人所难的,那日细想过后,陈元安能够将私卖度牒的数量查清已经是大功一件,且他区区一个县令也确实难办“私卖度牒”这样的大案,因此还是得送往京城移交三法司审理。除此以外,还有一个焦秀才告黄知府的宝丰县县试舞弊案,也该一同移交。
既然想起来了,叶文彬便道:“师兄也不必着急,叶森等人最晚明日即到,师兄若写了折子我便替你一道将人证物证带去京城即可。下月就该府试,严师兄急坏了吧?”
“不瞒小侯爷,正是啊!”严徵身为提学,主管一省学事,事涉科举的事一桩桩都是要事,他叹道:“下官在长安县逗留这五六日,确实是心急如焚啊!”-
另一边,谢教谕竟然已经对“谢柏峥被提学官叫去单独提点”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了,可见他的县学同僚们对谢柏峥进行了怎样努力的依据事实的吹捧。
甚至于,叶小侯爷送来据说上好的天丝锦缎与惯用的安息香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淡定地叫谢柏峥来收礼。
叶英勇送了礼,还悄悄说了一句:“谢小郎君放心,我家小侯爷将您的事放在心上了,您就等着好消息罢!”
谢柏峥:“?”他的什么事?
叶英勇说完这一句便神秘兮兮地走了,谢柏峥又多收了叶文彬两件礼,回头就开始为回礼发愁,他正要问一问霍靖川的看法,转身便见谢教谕竟在他身后。
谢柏峥问道:“父亲找我有事?”
谢教谕有心试一试自家儿子是不是真有本事,于是问他:“提学大人留你说话,可是说了科考一事?如今府试在即,黄知府一案也不知会如何办?”
“自然是交由三法司。”谢柏峥道:“此时虽是陈年旧案,却不是什么冤假错案,应当是先交由刑部或是都察院审理。”
“不错。”谢教谕见他对答如流,心想是不是自己出题太简单,不过提起这事他还有别的担忧:“也不知何时能审理完,今年通州府试还是不是黄知府主考?”
须知文无第一,科考虽然考的确实是真才实学,可是考官偏好却也影响甚大。比如有些考官喜欢务实,有些则喜好华美文章,不一而足。若是写了叫主考官不喜爱的文章,那么纵使写出了文采,名次也不会取高,运气不好的或许就会被直接黜落。
童生试都是三年考两次,上一回刚好也在黄知府任上,于通州府学子而言,他们早已熟悉了黄知府的文章喜好,连黄知府的文集都已经刊印过多回了,若是此时临时换了旁的主考官,对于通州各县学子的影响是巨大的。
谢教谕这样问,谢柏峥也猜他是为本次府试的长安县学子忧心,于是宽慰道:“父亲大人,若是换了旁的主考官,反倒比黄知府更加严明,取士时不偏移,难道不是好事么?”
谢教谕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并非是确信一定会换主考官。他疑惑道:“你这样肯定那焦秀才所告属实?”
“父亲,无论那黄知府是真舞弊还是假舞弊……”谢柏峥正色道:“黄知府都不可能做本次府试的主考官了。因着黄知府下辖的长安县已经出过一次弊案,朝廷也必会有所忌讳,请父亲与县中学子早做打算吧。”
谢教谕仍有些不甘心,他研究黄知府的文章都快三年了!这三年,他是日日都要拿起来琢磨一阵的啊!
谢柏峥提醒:“父亲想想,李县令出的那县试题,是引用了何人的诗。”
谢柏峥说到这,抬头望了望天。
谢教谕:“……”
于是,他也只能闷闷不乐地离去,也不知是先生闷气,还是先想法子应对那不知是谁的主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