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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会有些许变化。兄长也说,婉仪与从前不太相同。若说从前的她与李延年有四五分相似,那么现在唯剩三分。“而李小妹也有两分。因此这点相似无足轻重。婉仪并不知自己身世,甚至想不到这上头来。所以此事只在我们之间。暂且与李小妹无关。
“我牵扯太深,无法置身事外。但她可以。她能完全游离在局外,为我斡旋,帮我说话。”
王大郎蹙眉:“她若不帮……”
“不会。她必须帮,也只能帮。婉仪不知她,她不知婉仪,但我们知道。她要是不帮我,我就即刻供出她!她不过是我选中的一颗棋,一把刀。我若好不了,她凭什么无恙?”
最后一句,王夫人嘴角勾起,眸中闪过冷意,转而又收敛神色,同王大郎再道:“兄长,你应该明白,我所说是眼下最佳方案。”
最佳方案……
似乎确实是的。但王大郎也知,若是如此,保住王夫人的几率确实大,可再来救他却未必了。
他咬牙:“一定要这样吗?就算王婉仪对太子说了,太子知道又如何。没有证据,更未必能找到证据。”
王夫人轻嗤:“兄长,此事涉及宫妃,又是太子亲自督办,你以为陛下会命谁出面调查审理?”
王大郎脸色一白。
张汤。
“你是看不起张汤,还是看不起太子,亦或看不起陛下,觉得自己能在他们重重彻查之下清清白白?”
“那……那也可以等到时……”
王夫人咬牙:“等那时再请罪就晚了。”
她一叹:“兄长,你便是不想我,好歹想想嫂嫂,想想侄儿,想想父母。”
这一句成功击垮王大郎摇摆不定的心。
认下所有,最多唯有他死;不认,大家一起死。看似有选择,实则无选择。
王大郎颤抖着唇,艰难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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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
刘据是半途进来的,坐在刘彻身侧,没有急着说话去打断王夫人的言语,而是静静欣赏眼前的“表演”。
王大郎几乎整个人匍匐跪着,王夫人跪在一侧,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陛下,臣妾当年未能选中,难过了好几天。但妹妹能中,臣妾也替她高兴。臣妾……臣妾是当真以为那是场意外,那些天日日夜夜祈祷神明,希望妹妹能平安回来,哪知……哪知……
“臣妾竟是今日才知,原来没有什么意外,一切都是兄长为了让臣妾如愿所为。臣妾该死。若不是臣妾,妹妹也不必受这样的苦楚。
“得知真相,臣妾……臣妾心如刀绞。兄长触犯律法,此乃大罪,于公,臣妾不该为他隐瞒,也无法为他隐瞒,故特意带他前来请罪。
“可于私,他是妾之兄长,所做虽非妾之所愿,却全是为了妾。若说他有罪,妾也有罪。妾说不出请陛下宽恕的话,但请陛下准许妾与他一同承担这份罪过。”
王夫人郑重大拜,泪如雨下。
刘据眼珠微动。还以为她是想恶人先告状,结果竟是弃车保帅。
案子未查,事情未明,就提前自爆来表明立场与态度,而不是抱着侥幸,死撑到最后一刻。这份冷静与果断常人少有。
尤其当断则断,直接将嫡亲兄长推出来顶罪,足够心狠。言说之时没有只顾撇清自己,反而提及兄妹情分,自身因果,请求共同承担,属实聪明。
刘据恍然发现,这些年他似乎从没有认识过王夫人。眼前之人与他记忆中的形象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