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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民妇入京没几日,曾随郎君一起去琉璃街。彼时偶遇王大郎。民妇及时偏头躲开,本以为他应该没瞧见民妇,但如今看来未必。”王婉仪嘴唇动了动,继续道:“民妇知道这也只是民妇的猜测,但事情刚刚发生,许多痕迹还在,殿下是太子,若要调查,比旁人便利。意外还是人为,查查便知。”
确实如此。刘据朝燕绥使了个眼色,燕绥领命离开。
刘据想了想说:“好,孤去查。孤当日答应过,所求之事只需不涉律法,不违道义,又在孤能力范围之内,孤都可以答应。所以你们之所求,孤应了。”
赵过王婉仪万分欣喜,忙不迭磕头:“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刘据抬手制止他们:“不必如此。孤的话还没说完。事情孤应了,但结果如何,孤不能保证。”
王婉仪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今日之事能否牵扯出六年前的真相犹未可知。时间久远,山匪皆死,贼窟已成焦土,这些都还罢了。
最让人心碎的是,即便查到证据,王家也会想尽办法给她泼脏水来保王夫人,王夫人膝下还有二皇子,又得圣宠。
“凶手”当真能被绳之于法吗?
王婉仪知道未必,但事到如今,王家已经再度对她出手,她没有退路可走。
王婉仪嘴唇颤抖着,咬牙道:“端看天意了。不论如何,民妇多谢殿下。”
说完这一句,她浑身力气好像都泄去了一般,再撑不住,歪倒在赵过怀里。赵过心情也很复杂,想帮她,却又无从帮起,只能跪拜刘据,一下一下又一下。
刘据轻叹:“起来吧。孤既答应了,自然会尽力。”
若真是王夫人,这样的心机和手段,对亲人都能如此狠毒,让人如何不胆寒!王婉仪可没对不起她,只是不凑巧挡了她的道而已。
若说挡道,母后是否也挡了她的道?自己呢?自己是否也挡了刘闳的道?
想到此,刘据面色变了变,起身就要回宫,却又好似想到什么,抬眼再看王婉仪。此时她已经在赵过的搀扶下落座,稍稍平复了些心绪。
刘据来回审视她的面容五官,开口询问:“你当真姓王,不姓李?”
王婉仪愣住,以为刘据不信她,举手发誓:“殿下,民妇敢以性命担保,民妇确实叫王婉仪,是王夫人的堂妹。殿下可去户籍地调查。虽说过去六年,但当地应该还有人记得我。”
当年王婉仪出事的真相如何,未必能查清。但她的身份查起来很容易。这点刘据相信她没有撒谎,也没必要。
他思忖了番,又问:“你说你父母子嗣艰难?”
“是。此事父母没同我明说,但我偶然听到医师给阿父开药。问题不在阿母,而在阿父。阿父幼年生病用错了药,后来性命救回来,但于子嗣上有碍。医师说几率很小。”
刘据抿唇:“几率这么小,怎么就这么幸运生了你?”
啊?
王婉仪彻底懵了。什么意思,听听这话,是说她不能这么幸运吗?再没有比这更欠揍之言。
若对方不是太子,她肯定当场骂回去。但因是太子,她还有求于人,王婉仪只能忍下了。
不料刘据又问:“你是你父母亲生的?”
王婉仪深呼吸:“殿下,正因子嗣艰难,阿父阿母成婚多年才得了一个我,所以对我如珠如宝,宠爱有加。我怎会不是亲生?”
亲生与非亲生确实有别,但单以感情来论,不太站得住脚。天下也不是没有对养子女视如己出的父母。
刘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