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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姜天磊,比他面上表现的,更为阴郁狠辣。
也是,这样的人,才符合江州嫡系继承人的身份,若无资质和心计,早便由人取代了,外界所传的一切表象,只是他想让人以为的那样。
萧婵这条美人计,看来是步臭棋,却也是条必不可少,用以减轻和麻痹对方警惕心的,妙棋。
美人计,计不在老旧,管用就行。
凌湙点着桌面闭目回忆席间行止,将姜天磊从墙头之上,迎他们入城时的一举一动再次入脑回味,一点点的解构着他举手投足间,隐没在不为人知的外表下,真正的内心。
假若,我生在那样一个世代累积的财富堆上,处于手能碰顶,连世俗里的皇权都不惧的一个位置,我会以什么心态看待那些位卑者?
会真如大儒学者教导的那般,对下谦和,温润有礼,待人宽宥,雅正端方?
有,真正的君子能做到德行合一,内外兼修的令自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感,可姜天磊是这样的君子么?
君子待客会迎门而立,会下阶相邀,会通过眼睛传达内心真正的情绪,姜天磊的眼睛里有什么?
有审视,有评估,有猜测,有掂量,甚还有一丝叫人不易察觉的轻蔑,而这种轻蔑在萧婵投怀送抱时,尤其能感受到,他对这种轻而易举就能获得的东西,带着骨子里的嫌弃,却用温和的表象遮盖了这种蔑视。
男人骨子里的贱性,就是对太容易得到手的东西,产生一种廉价的轻视心理,明明鄙夷的要死,却为了维持形象,而装的彬彬有礼,温和可亲。
猎人捕猎,都是这么高高在上,望着猎物在他们的视线可及处,左突右跳,装乖卖巧,逗猴似的将之当成悦己的节目,不到厌弃时不会抬手摁死。
姜天磊从立于城墙头上迎接他们时,就暴露了其内心的自高自傲,哪怕后面再表现的儒雅有礼,也脱不了他生就高人一等的优胜心态。
他目下没有折节相交一说,他的行为举止间,都透着想要受到崇拜追捧,奉之为主的傲然之色。
他矜持的谈吐里,透露出的意思,是让人择高枝而上的自信。
他是高枝,然后他把所有来拜访者,都类比做禽。
禽,牲之物,出生就低人一等,自然该任由他来驱策。
凌湙一指扣在案桌上,反套路言情文里怎么说来着?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态出现在人前,萧婵在已经成为猎物的评定下,若反转成猎人形态,是不是就有了勾人一探的欲望?
重新梳洗妆扮过的萧婵,不服气自己的表现被斥,大半晚的不睡觉,一脚来踢凌湙的房门,本想恐吓一番,结果迎门便撞见灯火下静坐的少年,一双幽幽眼瞳抬眼望来,含了冰似的淬进心里,直激出她一身冷汗,如炸了毛的猫似的,惊跳欲跑。
“回来!”
本欲待天亮再找人来叮嘱的凌湙,见这鬼祟女人既来又跑,当时就出声制止,一张口就带上了强烈的压迫感,定身似的让人不敢再动,后脖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似有刀割临颈一样的,危机罩头。
萧婵不自禁的屏住呼吸,待反应过来时又马上恼羞成怒,扭头瞪眼,“大胆,你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本郡主讲话,谁给你的胆子敢命令我?”
凌湙定定的注视着她,等她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怒火渐熄之时,才张口道,“在我面前倒威风的很,怎么到了那人面前,就谄媚不知廉耻了?萧郡主,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一句话又将萧婵激出了刺,柳眉倒竖的跳脚,“你用词最好谨慎些,什么叫不知廉耻?那不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