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2/3)
而袁来运祖上,出身就是老公爷的马官,一直生活在西山马场,后来马场没了,西山充没国有,他们这些人就全都被录进了西山衙所,袁来运的名字就是其祖照着当时的运道取的,认为他是个有福的,生来就有官运,不用再像祖辈似的养马为生。
可事实上,西山衙是充了皇帝陛下的私库,一半账走国库,一半账走内库,每月份额完不成,他们这些在衙内当差的就得挽了袖子亲自上,累死也要将皇帝陛下的内库填平,后来工作实在太苦,就有人想出了压榨死囚劳动力的办法,疏通了各大狱的狱监,每有穷凶极恶的就往西山送,后各世家也会将家中犯了事的仆奴往这送,渐渐的,西山铁矿变成了西山狱。
袁来运跪在了旧主翁家小主子脚下,他们这些西山旧仆都隶属原柱国公府,后公府成了侯府,军制没收,他们这些人也就一并归了西山所,但认真追究起来,旧主的号召力仍旧比不拿他们当人的西山所强,便是家中行动不便的老父亲,也时常念叨着旧主,望子孙们能有机会再重新归入旧翁麾下,得到些许的庇护。
那抢了凌湙银票的看老大跪了,忙也跟着跪,还不忘将银票举过顶递还给凌湙,几人一声不吭的等着袁来运说话。
袁来运心情复杂且不平静,郑高达来警告他不准动心思害凌湙的时候,只说了这是个临时跟队的贵人,并没有明确的说出凌湙的真正出身,要不是因为西山铁矿,他们可能真要来个大水冲掉龙王庙的悲催。
凌湙接过银票拍了拍,对袁来运的识相感到意外,想了想,就手抽了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递过去,“请你们兄弟喝酒看医,咱们也没仇没怨的,讲个和?”
袁来运却没接,只认真的看着凌湙,“府里少爷按规制,到了年纪都会往西山挑人伺候,我们这些籍册在府的已经自生自灭了这么些年,府里难道对我们这些人就没个说法?既不让我们有资格投军,也不给我们赖以谋生的出路,少爷,我们是人,也要生活,家中老小吃穿用度,哪样不需要钱?你们不能……不能只顾自己荣华,就忘了我们祖上也有过附从之功,府里的主子们难道就不给我们个交待?到底要把我们算做哪边的人?”
西山给出去了,可他们这些西山的人却没连籍契一同过去,两边的主子都不用他们,小三十年,他没在西山狱里看到希望,这才耗尽了钱财想要转籍投军,然后这条路还没开始,就叫郑高达的空降给打破了。
袁来运虎目含泪,“我爹为了让我在西山所当个狱头,天天扛锹背篓的帮我铲铁石,弄的现在尘烟入肺日日咳,我娘也同样受铁石所害,劳肺入腹药不能断,全家指靠着我的晌银入不敷出,我妹……找了侯府管事想进府伺候贵人,结果叫那管事撵了出来,她被逼的没法,卖身给了替陛下收息的西山所监当对食,少爷,她才十六岁,是我娘生了六七个里除我之外,唯一活下来的女儿,那于所监在宫外的对食听说已经死了七个,我该怎么办?您说我该怎么办?”
铁塔般的汉子说到伤心处,也是泪盈于睫止都止不住,跪趴在地上抖的缩成一团,“少爷,府里若是用不上我们,就请将我们的籍册交给西山所,这样就能免了西山所对我们这些人的忌讳,我们不图别的,就图一口饭吃,不能你们贵人斗气,就拿我们不当人命使吧?我们又有什么错呢!当年西山泄密,已经查实了与我们祖上无关,府里为什么要这样连坐着我们,不给人一条活路?少爷,就是老国公当年健在时,也没这么不拿我们当命使的,用我们祖上代代传下来的话讲,老国公仁义为先,爱兵从如手足,那才是真正的人心所向,不是现在府里当家的主子这样,强留着我们又不给我们留条活路,端招人恨。”
凌湙:……得,祖上孽债,今居然叫我碰上了,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