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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冷,他知道郁弘毅手段了得,没想到连自己的学生都能算计,忍不住指责道:“正德,人心都是肉长的,登州那个孩子,也跟了你几年,也曾一声声先生喊着你,你怎么忍心这么算计人家?何况瑜儿待那个孩子视如手足,这些日子一直为当年那篇策略而羞愤,也为着曾经为帮黎侯欺负他害他毁了身子而自责,要是让瑜儿知道,你把那孩子培养出来就是为着给他当垫脚石,你让瑜儿再有何面目面对人家?你未免太过冷情!”
“我说瑜儿的妇人之仁来自何处,原来竟是从你这里传下来的!给瑜儿磨磨性子,就叫冷情?”郁弘毅没想到这些年来一心为肖瑜谋划,人家亲爹根本不领情,顿时也有些恼,站起来踱了几步,一挥大袖,朝着屋外远方一指,忍不住拔高了音量,气道:
“我还把黎豫放在谋国之局里当过棋子,我对瑜儿可比他仁慈多了!黎豫心狠果决,所以人家敢刀往心口戳逼晋王就范,人家能用感情裹挟你儿子,人家能声名狼藉后东山再起、扬名西境和北境!要是瑜儿有他半分心狠手辣,也省下我为他操这些心,还被你骂冷情!”
“谋国之局?林氏之变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帝在时,藏锋兄坚定地站在太子身后,没道理改弦更张!”肖道远敏锐地察觉到郁弘毅话中关窍,他与林弘济同朝为官,且同在政事堂共事多年,虽因着站队立场不同,但彼此也算投契。当初黎豫查通敌之人,竟查到林弘济头上,肖道远虽然不解,但证据确凿之下,他只得接受。
因着三十多年前,两人曾有一段无疾而终的情分,肖道远的脾气,郁弘毅知道的一清二楚,若不将他的疑惑解开,根本没办法再劝放肖瑜去南境,索性直言道:
“这么多年来,藏锋才是最懂我的人,朝内有林氏,朝外有胡旗,恰逢难得一遇的雨水季节,本来天时地利人和,能一朝了结京畿四大世家。奈何棋差一着,半路杀出个晋王,一夫当关拦住了胡旗南下,乱了本来极好的一盘棋。我本想着,待事成之后,稍作提点,由瑜儿去料理了京畿内应,好锻炼他杀伐果决的勇气,奈何却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疯子!”肖道远知道郁弘毅心思深沉,没想到他敢将风云搅动到这种程度,“此事乃你个人所为,还是今上默许?”
郁弘毅避而不答,“你觉得呢?”
肖道远心中有了答案,痛心疾首道:
“你莫觉得你们的布局天衣无缝,瑜儿早就对前事生疑,常常感慨胡旗南下和南境水患太过凑巧。他之所以从未疑了你们,那是因为他心中的孺慕之情,让他认定了你是辅弼社稷的无双国士,倘或你的所作所为让他知晓,你让他如何自处?”
郁弘毅轻蔑一笑,“我本来也没打算瞒他一辈子,若他真需要咱们瞒他一辈子,那就是我调教无方。”
肖道远压着心底翻上来的阵阵寒意,“那为你跟京畿和胡旗,牵线搭桥的人,可是黎侯?”
郁弘毅未置可否,“这重要么?你要是真为着你儿子着想,最好将糊涂装到底!等哪天我觉得他能接受了,我会亲自告诉他。”
三十年前,肖道远因着看不透郁弘毅,才忍痛离开;三十年后,千帆历尽,他更觉眼前之人陌生。
“如此,我就更不能放瑜儿去南境了。”肖道远咬了咬牙,纵然眼前之人曾与他相知相守,他也相信郁弘毅不会对他不利,但他不能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去赌。
“说了这么多,全是白费口舌?”郁弘毅有些气馁地坐到肖道远床边,他知道肖道远吃软不吃硬,放软了语气,“你莫要忧心瑜儿,你瞧瞧这些年来,我可有算计瑜儿分毫?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会护住瑜儿的,更别说今上还把瑜儿当亲弟弟一般护着,我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