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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马蹄声,有人带队追了上来。第155章 暗恨生(上)
两个月后, 并州边防军大营,中军大帐。
“本王没有!阿豫,不是本王!”穆谦叫喊着从睡梦中惊醒, 坐在榻上直喘着粗气。
穆谦叫喊着醒来的那句, 正是两个月前, 他在京畿北郊失去意识前, 对黎至清说的最后一句话。
守在帐外的正初听到动静立马进了营帐。
“殿下, 又做噩梦了?”正初问得小心翼翼,说话间取了一旁架子上的袍子伺候穆谦起身, “城内的府邸已经收拾妥当,赶在您生辰前,咱们就能搬进去了。换个环境,许是能睡得好些。”
穆谦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环视四周, 才发现这是在北境边防营的中军大帐内, 长吁了一口气。想到睡梦中的场景, 胸口霎时传来一阵钝痛, 穆谦眉头一拧,伸手捂住了胸口, 登时又是一头冷汗。
正初见状, 赶忙放下穆谦的衣袍, 拿起一方干净的帕子为穆谦擦汗, 忧心道:
“殿下, 要不再请军医来看看吧?您这总心口痛也不是个办法。”
穆谦摇了摇头,掀开衣襟, 朝胸前看去。一道刀疤正在心口处,两个月前的刀伤早已愈合, 那刀口偏了半寸,堪堪错过心脏,穆谦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穆谦没有接话,自顾整理好里衣,自嘲一笑,干坐着发起呆。
正初一时没了主意,进退两难之际,银粟掀帘进了营帐,将手里的札子呈上,“殿下,如今今上不生气了,京畿又来函催您回京,您看要动身么?”
银粟还没来得及把札子送到穆谦手里,就被正初一把夺过来,气冲冲道:
“回去做什么?还嫌京畿祸害的咱殿下不够么?你忘了当时咱们找到殿下时他那副惨状,咱殿下则浑身是血的趴在风驰上,差点没救过来!”
穆谦回神,面色淡淡地扫了一眼银粟,又把目光落在正初身上。正初被穆谦看得不自在,乖乖地把札子送到了穆谦面前。这两个月来,正初先时以为穆谦病着,不爱开口,如今却发现,穆谦跟变了个人一样,笑容变少了,话也没几句,再不是从前那个喜欢与他们打打闹闹的主子。
穆谦打开札子,大略一扫,无外乎就是,和谈已定,北境已平,晋王未及弱冠之年,可不就藩,且晋王雄才伟略,得今上倚重,望早日离藩回京,报效朝廷云云。札子虽言辞恳切,催促穆谦回京,却没有命令之语,穆谦权当放屁,看完后随手将札子撕个粉碎。
银粟和正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他们当日奉命,兵分两路引开禁军,等跟穆谦汇合时,黎至清已然不知去向,而穆谦则身中一刀性命垂危,唯一知道真相的玉絮闭口不言,又被穆谦派了出去,去向不知。只有他们两个,加上部分亲卫,连夜护送穆谦来到了北境三州——最新的晋王封地。
“有他的消息么?”穆谦终于漠然开口了。
银粟看了一眼正初,两个人都知道穆谦问的是谁,这也是两个月来穆谦第一次开口问询,银粟斟酌了一番,坦言道:
“京畿既没有追究殿下,也没有追究先生,如今他还是当朝左司谏,在谏院任职。”
“知道了。”穆谦面无表情应了一声,自顾躺回榻上。
正初和银粟见状,知道穆谦还不欲起身,只得退出帐外。
穆谦双手交叠枕在脑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大帐顶部,思绪一下子飘回两个月前的暖阁内。
与黎至清去红叶寺的同一日,穆谦被成祯帝宣进了宫,一同在暖阁觐见的还有大理寺少卿容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