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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梨满脸不满,“什么老毛病!从前明明没有呕血之症!”
黎至清面上不辨神色,“从前偶尔有,没同你说罢了。走,咱们去找寒英聊聊。”
黎梨一把握住了黎至清的手臂,坚定地摇了摇头,“公子,我不想走了。”
从前,她能放心的离去,是穆谦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他能将黎至清照顾好,甚至做得比黎梨更好。可如今,若穆谦真是阿克善口中的通敌之人,以自家公子的脾气,定然会与他决裂,到时候黎至清又是孤身一人陷入危机中,黎梨做不到一个人潇洒离去。
黎至清知道定然是当前的情况吓坏了小丫头,虽然他心中疑云密布,脑中思绪万千,可为着安她的心,仍旧故作轻松道:
“别傻了,你信是他么?”
黎梨摇了摇头。
“我也不信!”黎至清轻轻拍了拍那双紧紧攥着自己胳膊的手,“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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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穆谦听到开门声,酸话脱口而出,话里话外都是怨念,像一个闺中妇人,在责怪晚归的丈夫。可等他看到黎至清不太好的脸色,便再也顾不上吃醋,一个箭步走上前去,关切道: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黎至清微微一笑,难掩疲惫,“没事,天冷,有点冻着了。”
穆谦赶忙将眼前人的双手握住,那双手果然冻得跟冰坨子似的,穆谦心疼不已,将人手一拉,本意想给他焐焐,却没想到在那雪白的小臂上看到了两个发青的手印,顿时脸就拉下来了。
“这怎么搞得?”
黎至清仔细想了想,记起方才是说到去留时,黎梨一时激动给攥成这样的,黎至清无法明言,只含混道:
“方才与阿梨叙话,小丫头气性上来了,手上没个轻重。”
穆谦赶忙把人拉到榻上坐下,心疼地揉了揉,这才双手合在一处给他焐着,嘴上还不满道:
“阿豫,小丫头和寒英的事,你以后少管。她有心事就跟你说,事事对你言听计从,你也不怕寒英吃醋。”
黎至清抬眸,对上穆谦委屈巴巴的面孔,一脸玩味,“到底谁在吃醋?”
穆谦被他看得不自在,只得缴械投降,“好好好,是本王在吃醋,你快陪着本王共度良宵吧。”
这一夜,黎至清睡得并不踏实,噩梦一个接着一个。
北境的军帐内,郭晔曾一脸痛心疾首的问他,“晋王这些年来韬光养晦,一朝扬名,绝非池中之物。你如今为他鞠躬尽瘁,就不怕他来日卸磨杀驴?”
红叶寺禅房内,肖瑜曾忧心忡忡,“你死心塌地待他,也不怕他来日负你。你能这般自信,是心中笃定认清了他。可是,你真看清他了么?”
“那一身本事,没个十年八载苦功夫出不来。晋王不是低调到极致,那就是有意为之。北境一事,你还觉得他是迫于时局临危受命?”
“至清,万一你引为知音的那个晋王,只是晋王想让你认识的那个晋王,你该想想以后如何自处。”
他梦到了先生,他瞧不清那是在何处,先生斥责他轻信于人,不尊正统;先生斥穆谦心怀叵测,并非良主。
他还梦到了兄长,梦中的黎徼满脸是血,死不瞑目,但却没有出言指责,而是甚为忧伤的瞧着他,然后温声道:
“阿豫,朝中有通敌之人,你行事一定要小心,不要总把责任抗在自己身上,也不要总想着给哥报仇,要好好活着。”
怎么能不报仇?怎么能不报仇!若不是报仇的信念撑着,祯盈十七年,他早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