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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至清没想到此情此景下,穆谦会再给承诺,“殿下可知黎某出身?”
“本王不在乎!”穆谦当然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清誉尽毁的黎氏弃子。
黎至清面色平静,“若是黎某身家并不清白,待他日东窗事发,必会累及殿下。”
“本王不在乎!”
“届时,殿下名声受损,那些本来欲拜入殿下麾下的人必然踌躇。”
“本王不在乎!”
黎至清静默半晌,而后温和一笑,“若做了军师,就不方便饮一盏雪梨膏后大梦一场了。”
黎至清说罢,转头就走。
穆谦见他如此,摸不着头脑,对着离去背影喊道:“话还没说完,你这做什么去?”
“回军帐睡觉。”
*
军帐桌案前,黎至清手持汤匙已经发了一会儿呆了,久到连黎梨都看不下去。
“公子,你要么把汤匙送进嘴里,要么放回碗里,你这样端着手臂,我都替你累得慌。”
黎至清回神,赶忙把汤匙放了碗里,敷衍一句,“今天这雪梨膏比上次好喝,手艺有长进。”
“那您就赶紧喝,喝完去睡觉,方才晋王说了,多睡觉能长个儿!”黎梨端着拖盘,就等着黎至清喝完,收拾杯盏。
这话让黎至清听得直皱眉,略显冤枉道:“我也不矮啊。”
“您若平日里少用些脑子,多吃点新鲜瓜果,那肯定比现在高,说不定比晋王还高。”提到穆谦,黎梨咬着下嘴唇,做思索状,“公子,晋王到底知道你身份么?”
“不知。”
“这样啊,难怪他敢给出晓谕三军的承诺!”黎梨撇了撇嘴,满是不屑。
黎至清略显诧异地瞟了黎梨一眼,“我是说,我不知他知道还是不知道。”
若说穆谦不知,那离开相府时的那番话和湘满楼的出头就说不过去了,若说知道,黎至清不敢相信,有人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名将他名正言顺地收入麾下。
“公子怎么不把话一次性说全,害我闹了笑话,我都快无聊死了,公子还作弄我!”黎梨不高兴了。
“我的小姑奶奶,我哪里敢作弄你!”黎至清见黎梨恼了,赶忙笑着哄起来,刚说一句,突然脑袋一转,问道:“沉戟什么时候启程回京?”
“之前军医说二公子的病拖不得,越早越好,是他自己放不下战局,迟迟未动身,如今晋王殿下大捷,他也能安心启程了。”
黎至清起身若有所思地踱了几步,笑道:“你若闷得慌,有个有趣的差事安排你做。等沉戟启程,你就去把晋王身上那身轻铠借来,你还记得睿王是怎么病的吧?”
黎梨乖巧地点了点头,吓唬人的把戏,她最喜欢玩了。
“我哥,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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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驱敌,穆谦打了个痛快,扬了威名,也着实付出了代价,轻铠被砍得七零八落,他自己也受了若干刀伤,好在都不致命。回了军营,仍旧亢奋的穆谦唤了军医,将伤处简单一包就去寻黎至清了,又在地牢折腾半晌,到了下午才觉出疲累,加上伤口感染,登时就发起热来。
肖珏已经启程回京,穆谦帐中养伤期间皆由黎至清陪着,或是一同阅览兵书,或是研究军事布防,偶尔累了,便由黎至清陪着下棋,日子倒也不烦闷。
穆谦身体底子好,也比肖珏幸运许多,虽然身上血口子无数,但都没有伤筋动骨,将养了十多日,身上的伤渐渐收口,只要不做大开大合的动作,基本无大碍。
正值穆谦的伤收口之际,胡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