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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似的疼。何进荣跟在他身后,语气谨慎地回答:
“找到了,巴黎警方那边已经审讯过了,说是南欧那边流进来的难民,那辆车是他偷的,但他否认是有人指使,只说这场车祸是一场意外。”
黎曜沉默片刻,道:
“让警方那边放了他。”
何进荣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黎总?”
黎曜的眼神盯着病床上的周知韵:
“派两帮人跟着他,一帮人做得明显些,另一帮人藏得深一点。”
他顿了一下,那张倒映在玻璃上的那张脸看起来十分阴郁,继续道:
“他背后的人应该会来处理他,一旦搞清楚了对方的身份,不必出手去救。”
“好的,黎总。”
何进荣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点头转身离开。
黎曜推开病房的门,走到病床边,低头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巴黎最好的私人医院里最昂贵的单人病房,房间里布置得很温馨舒适,看起来甚至像是一个度假酒店里的套房。
要是忽略了周围的这些精密的医学仪器和周知韵身上插着的管子,黎曜几乎都要以为她只是睡着了,一觉醒来,还能竖起眉毛鼓着嘴巴脸红耳赤地跟他吵架,还能气呼呼地摔门离开给他一个潇洒决绝的背影。
黎曜坐在了病床边,小心地握住周知韵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昨晚他泡在海水里,伤口被咸涩的海水侵蚀,浑身上下钻心的疼,他太累了,也太冷了,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儿时那场沉沉的梦魇中。
有那么一瞬间,黎曜是真的想放弃了。
他真的太累了,应该歇一歇了。
可是一想起来此时此刻有一个女人正孤零零地在那艘邮轮上等着他。
如果今晚他死在了这片冰冷的海里,那他就再也不能用自己的眼神注视她那张就连生气时也美丽得惊人的脸庞,也再也不能用自己的手指去抚摸她温暖的皮肤,更不能再搂着她的腰一起吹着山顶的晚风欣赏着深邃浪漫的夜空。
他必须要回到她的身边。
哪怕他的身体经历着难以忍受的折磨,哪怕他的灵魂被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撕扯着,他可以恐惧、可以痛苦、可以绝望,但绝不能因为放弃而失去她。
像是要把这份决心和勇气传递给她似的,黎曜把自己的脸埋进周知韵的掌心,颤声道:
“你会好好地醒过来的,对吗?”
她的掌心似乎被他的眼泪烫到了,指尖轻轻动了一下。
黎曜抬头慌张地看着周知韵的脸。
她依旧紧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那一刻,黎曜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你会恨我吗,知韵?”
他将脸贴近她的小腹,喃喃道:
“不要恨我……”
没有人回答他。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那些机器发出的冰冷的机械音-
一别数月,港城已经入夏。
黎家花园里种的那些蔷薇开得正好,粉色红色的花被周围一大片葱郁的绿植衬得分外妖娆,远远望去,像是一团燃烧的灿烂烟霞。
夏日的午后总是显得格外寂静。
黎曜穿过走廊里重重的碧色树影,推开书房的门,抬眼去看。
几个月不见,书房里的布置早换了一个模样,原本的茶几和藤椅被撤去了,摆上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小几,小几旁边摆着几张蒲团,